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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得新造假余震未消:钟玉入狱一周年,北京银行接到追债信

12月6日,对于北京银行 (601169)而言,是一个充满宿命感的日子。整整一年前的今天,康得新原实控人钟玉因多项罪名被一审判处有期徒刑15年,那场震惊A股的“百亿造假案”在刑事层面画上句号。

12月6日,对于北京银行(601169)而言,是一个充满宿命感的日子。

整整一年前的今天,康得新原实控人钟玉因多项罪名被一审判处有期徒刑15年,那场震惊A股的“百亿造假案”在刑事层面画上句号。

然而,余震并未随之平息。就在钟玉入狱一周年的节点,北京银行披露收到法院应诉通知,面临高达41.4亿元的投资者索赔。

从2024年的“人进去”,到2025年的“钱怎么赔”,一场针对金融机构合规责任的残酷清算,正随着时间的推移进入深水区。

深冬的“追债信”——迟到一年的41亿账单

12月6日晚间,北京银行发布公告,确认收到江苏省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送达的应诉通知。

康得新造假余震未消:钟玉入狱一周年,北京银行接到追债信

原告是胡菊玲等自然人投资者,他们代表着康得新退市前十几万名因虚假陈述而血本无归的中小股东。

这份诉讼的特殊之处,在于其精准的时间卡位。

此前,由于刑事案件尚未宣判,以及管辖权归属未定,大量投资者的民事索赔一直处于“引而不发”的状态。

随着2024年12月6日钟玉、徐曙、王瑜等核心责任人刑事判决的落定,民事诉讼的最后一道闸门被彻底打开。

此次诉讼的索赔金额暂计人民币41.4亿元。

但这还不是全部。就在半年前的2025年5月,北京银行已卷入由“中植系”旗下浙江中泰创赢资产管理有限公司提起的另一起诉讼,索赔金额高达51.5亿元。

短短一年内,两起诉讼合计逼近百亿规模,即使对于一家资产规模庞大的上市银行,这也是一笔难以忽视的风险敞口。

更令市场侧目的是那份长达40人的被告名单。除了已经空壳化的康得新和正在服刑的钟玉团队,原告将矛头精准指向了“有钱赔”的机构:北京银行及其西单支行、瑞华会计师事务所、联合信用评级、恒泰长财证券等一众中介机构悉数在列。

大缩水后的康得新已经没有多少赔付能力了,现在的关键是确定这40名被告里,中介机构和北京银行如何定责。

投资者的策略非常清晰——利用证券法中的“连带赔偿责任”条款,要求这些当年为康得新背书的“看门人”为投资者的损失买单。

被抹去的122亿——“现金管理”下的金融共谋

为什么一家银行会成为财务造假案的“反派帮凶”?这源于康得新那笔著名的“幽灵存款”。

时间回溯到2019年1月,康得新账面躺着150亿元现金,却因无法兑付仅仅15亿元的短期融资券而暴雷。这起违约直接撕开了造假的面纱:钱去哪儿了?

证监会的调查与后续判决揭示了一个令人咋舌的真相:《现金管理业务合作协议》。2015年至2018年间,康得新控股股东康得集团与北京银行西单支行签订了这份协议。协议约定,康得新及其下属子公司的账户资金,会被“实时、全额”归集到康得集团的账户。

这是一种极具欺骗性的金融安排:物理层面,资金在进入康得新账户的瞬间,就被自动划转至大股东手中,用于填补康得集团高达513亿元的资金黑洞;账面层面,银行在对账单上并不显示资金已被划走,而是以“应计余额”的形式,让康得新的账面上依然显示拥有巨额存款。

最近,流传在网络上的两张银行单据,成为了这段荒诞历史的佐证——一张是2018年6月21日的银行回单,显示北京银行西单支行为康得新结算了季度利息2086.3万元。

康得新造假余震未消:钟玉入狱一周年,北京银行接到追债信

另一张是2019年5月30日的余额对账单,此时康得新已经违约,但北京银行出具的单据上,仍赫然显示账户余额为81.4亿元,且核对结果为“相符”,并盖有醒目的红色公章。

康得新造假余震未消:钟玉入狱一周年,北京银行接到追债信

然而,证监会调查结论冷冰冰地指出:康得新及其各子公司北京银行账户各年实际余额为零。

正是通过这条隐秘的资金通道,康得新在四年间累计虚增利润115.3亿元,其中2018年虚增利润占当年披露利润总额的比例竟高达711%。

在这个过程中,银行不仅提供了通道,还违规出具了与事实不符的询证函,成为了造假闭环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狂人”钟玉与他的伪造帝国

这起惊天大案的导演,是现年75岁的钟玉。

如果你在2017年见到钟玉,你会被这位“材料界教父”的魅力所折服。他生于1950年,北航硕士,曾任科研所副所长,拥有极好的口才和魄力。他擅长编织宏大的叙事,曾出席中德经济顾问委员会,将康得新包装成市值近千亿的“白马股”。

钟玉的狂妄在圈内人尽皆知。在2019年违约初期,他曾避重就轻地对债权人说:“上市前我天天跟银行行长打羽毛球搞贷款;上市后钱来得太容易,我就不过问融资了。”

然而,在光鲜的政商关系背后,是一个依靠谎言堆砌的帝国。

除了挪用上市公司资金,钟玉还指挥手下构建了一个庞大的虚假外销网络。

据案卷记录,康得新的15家外销客户全是“群演”。他们将这一万多吨其实是垃圾的废膜伪装成高端光学膜,报关运往香港,甚至直接在海外处理掉。

为了把戏做真,他们伪造合同、临摹国外客户签名、粘贴打印。

资金流转则更加隐秘——康得集团将资金打入换汇公司,通过地下钱庄绕一圈,再以“客户回款”的名义流回康得新,以此虚增收入和利润。

在这个造假团伙中,有几个关键人物的命运令人唏嘘:

徐曙:康得新原总经理,钟玉的“灵魂伴侣”。两人在国外登记结婚,通过代孕育有四子。她从创业初期就追随钟玉,最终因参与造假被判刑6年6个月。

王瑜:原财务总监,造假的具体执行者,据称不少有问题业务都是钟玉直接指挥她操办的。案发时她已身患子宫癌和乳房癌,虽然被判刑13年,但目前一直处于保外就医状态。

钟凯:钟玉的长子,曾任康得新副总。2016年,他被徐曙等人排挤“被离职”,随后远走美国。这一场家族内斗,却意外让他避开了后来的牢狱之灾。知情人士称,这或许是徐曙的一种“手笔”,也是对他的一种保护。

废墟之上的重生

2024年12月6日,苏州中院的一审判决为钟玉的个人命运画上了句号:数罪并罚,15年有期徒刑。对于一位74岁的老人来说,这几乎是终身监禁。

但对于留下的烂摊子,清算才刚刚开始。康得新于2021年5月被强制退市,股价定格在0.2元,市值仅剩7亿元。十几万中小投资者和债权人深陷泥潭。过去几年,康得新曾两次尝试破产重整,但均告失败。2023年的重整草案中,普通债权组的同意率仅为6.18%——因为大家心里都清楚,退市后的康得新偿债资源极度匮乏,清偿率低得可怜。

不过,故事的B面并非全无希望。虽然金融大厦已倾,但康得新的实体产业并未完全坏死。接近公司的人士透露,康得新的核心资产——张家港的光学膜生产线,在技术上仍具有行业价值。

这几年,在张家港政府的托管下,工厂一直维持运营。债权人虽然已经“撒手不管”,但靠着邵振江、张伟等几位留守的老高管,公司在2023年实现了十几亿元的营业额,虽然是体外代收代付,但预计2025年有望实现盈利。

银行的“底气”与达摩克利斯之剑

回到眼下的诉讼。面对41亿的天价索赔,北京银行在公告中的回应显得颇为“官方”,银行强调了三点:案件尚未开庭,未产生生效判决;银行及西单支行并非“第一责任被告主体”;“初步评估,不会对本行本期利润或期后利润产生实质影响”。

这种回应策略与半年前面对51亿索赔时如出一辙。

银行的底气或许在于:作为上市公司,必须安抚市场情绪;而在法律上,康得新和钟玉才是第一责任人。

然而,监管部门早在2020年就因现金管理业务违规、违规出具询证函等事实,对北京银行及相关责任人处以了合计超4000万元的罚款。行政处罚的落定,意味着违法事实已无争议。

如今,钟玉已在铁窗之内,等待他的是漫长的刑期;而北京银行等40名被告,则必须在法庭上直面投资者的怒火。

这场迟到的清算之下,所有关联方终将直面责任的厘清,无人能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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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wczz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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